第1章(第3页)
我时常会去长公主府外偷偷观望,希望能再见到长宁。
半年的时间,我见到许多小轿带着形形色色的男子进去。
却始终没有长宁的身影。
直到冬至那日,长公主府抬出一具尸体。
那白色的布下,是血淋淋的衣衫。
侧边垂落的手里,还紧紧攥着我的那根银簪。
两个小厮埋怨着:“死就罢了,平白给我们添这么多麻烦!”
“都入了公主府,还要惦记着旁的女子,呸!活该!”
我死死掐着手,生怕自己哭出声。
回到千春楼,我大病一场。
梦里我终于见到了长宁,他说要我好好活下去。
是啊,伤害我们的人都好好活着,我又怎么能死呢?
我开始学习琴棋书画,唱曲跳舞。
两年后,我成了千春楼的头牌,声名大噪。
上京的公子哥们都点名要我陪,但我独独选了长公主府的管家。
4.
禾生入府后,长公主府就闭门谢客了。
这是她惯用的技俩。
每有一个新的男宠,她都会关闭府门,直到厌弃后再举办各类宴会,等着那些官员进献新人。
若都不满意,那便是瞧上谁家的小公子,便任谁倒霉了。
久而久之,朝中官员都不敢携带家中男子赴宴。
甚至有御史上述弹劾长公主行事荒诞,有辱皇家声誉。
可皇上都置之不理。
皇上没有妹妹,长公主又是唯一的姐姐。
先皇晚年昏庸无道,听信宦臣谗言,大权旁落。
眼看江山就要易主,太后只得放低姿态与宦臣结盟,用长公主示好,扶持皇上登基。
那三年,长公主活得还不如宫女,动辄被打骂凌辱,却只能忍耐。
直到皇上登基重掌大权她才脱离苦海,却终生无法生育。
皇上愧疚难当,是以对长公主宠幸无度,有求必应。
多养几个男宠罢了,终归不是什么大事。
皇上大多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只是,长公主竟一气之下将御史的小儿子也掳进府里当了面首。
一时间,谣言四起,皇帝下了密旨,让她快些放人,否则便要下旨遣散府中男宠。
长公主气得砸了府里所有的瓷器。
“他竟敢这样对我!”
“他忘了是谁为了他的江山忍辱负重的!”
“如今大权在握,他竟敢过河拆桥!休想!”
我踩着满地的碎瓷片,站在门口不敢靠近。
“放肆!谁准你进来的?”
我忍着脚底传来的疼痛,欠身行礼:“公主息怒,昨日已传了消息来,今日要为长公主献礼,只是不知,现下公主是否得空?”
长公主仿佛是缓过劲来,不再暴躁,反而冷笑道:“我这长公主府都快没了,你要往何处献礼?”
“公主稍安,只要您还是长公主,这公主府依旧在。”
“陛下让您放人,只要人活着回去了,便不算抗旨。”
我递上一杯茶水,长公主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转忧为喜。
“至于其他的,还不是您说了算?”
“臣子权力再大,也越不过皇权。”
长公主唇角微扬,轻抿茶水:“那就让我给他送份大礼吧。”
“春妈妈的脚伤了,来人,请大夫。”
我俯身谢恩:“怎敢劳烦公主的人,妾身带了大夫来。”
宁喻进来时,我就感到长公主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打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