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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豆,我想你(套装9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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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章 不许回头(第1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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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许回头

项越、项战、贝西西以及习副总已经等在了医院大门口。项勇冲哥哥姐姐笑:“各界名流夹道欢迎啊,我真是倍儿有面子,不知道的还以为接见元首呢!”

贝西西眼尖,看到两个人手上的“长命富贵”戒指就笑:“这可是老物件儿,有年头儿了,有钱买不着!项小三你有福气了!”

项勇拉着墨惜的手,边走边笑:“福气大了我,也不看我娶了谁!”狼眼笑得泛起桃花,“两千多年修来的福气呢,霸王配虞姬。”

墨惜安静地笑,用力回握住他的手,用尽全力握住他的手。十指紧扣,掌心紧贴,这样就能让两个人的生命线离得近一些,再近一些。他中有她,她中有他,缠缠绵绵地纠缠在一起,一辈子不分开,下辈子也不分开。

就那样走,走进医院的大门,熟悉的小路,熟悉的来苏水味道。往东走五百米,左转,一直走到尽头,会有一栋掩映在槐树林中的淡蓝色的小楼,那是脑外科。多年前,她曾是那里的常客,她此生所有的甜都在那栋楼里化成了苦。进了那栋楼之后,她的世界不再有亮光。

现在,她拉着他的手,陪他一起走向那栋楼。她要勇敢,她必须勇敢。他说过,她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亮光,她要在黑暗的尽头等他。只要他走过去,她就会在那里张开双臂迎接他。她会穿上他喜欢的红裙子,戴上他送的眼泪形状的戒指,微笑等待他。

五百米的路。

项勇说,五百米,不算什么,他曾经是校运会上男子四百米纪录的保持者,章轲风打破过一次,他又打破了,直到毕业离校,那冠军都是他的。项勇笑得得意。

而这五百米,他走得很慢。一步一步地走,拉着她的手,一步一步挨过去,就像穷途的霸王要走向乌江边。

走到楼下的时候,他停下脚步,说:“墨惜,答应我,如果我出不来了,你要好好活着,把我们两个人的精彩都活出来。”

墨惜也停下脚步,看住他,一字一句说得清楚:“项小三,你没那么容易甩掉我的,我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也能把你找回来。别以为一颗钻戒就能把我打发了,你欠了我两千两百年呢,没那么容易还清的。”

他的笑容清浅:“小机灵鬼儿,算得还真清楚,真不愧是名校才女。”然后转头问贝西西,“老姐,学校的事办妥了吗?那边快开学了吧,别耽误了。”

“妥了。”贝西西递了一只很大的牛皮纸档案袋过来,“墨惜,我帮你联系了两所大学,分别有我的大伯和姥爷在那边教课,都是一流学府,诺贝尔奖获得者的摇篮。你挑一个吧,挑好了就可以过去。我觉得OD不错,学术氛围好,适合搞科研。”

项勇接过那只袋子,向四周看了看,拉着墨惜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,仰头对稍后一些的两个哥哥说:“二位,来根儿烟抽,我忘带了。”

项越递给他一只雪茄点了。他嘴角斜斜地叼着雪茄,拿出档案袋里的材料看了看,冲贝西西一竖大拇指:“老姐,你这事儿办得有点靠谱,我代你弟妹说声谢谢了啊。”转头又看墨惜,“选OD吧,西西她大伯在那儿,可以帮你。尤金市的环境也好,生活很舒服。”

“我不去。我等着你做完手术一起去。”

“听话。”他捏捏她的脖子,“那边马上开学了,我做完手术还得恢复一阵子,三五天的不能坐飞机,你总不能让我走过去吧?”

“我要陪着你,看着你醒过来,睁开眼睛对我笑。”

“那够呛。我睁开眼第一件事肯定是尿急。”他想逗她,她却不笑,他也只好把嘴角的笑容散开,继续捏着她的脖子哄她,“听话,让你先走你就先走。我让西西陪你一起去,路上还有个照应,免得你被帅哥拐跑了。等我做完手术,我尽快过去找你。”说完,他叼着雪茄,又坏坏地笑,“帅哥拐跑了也不怕。我再把你追回来。我项老三以前没追过小姑娘,都是小姑娘追我。追你追了半年,我还觉得挺好玩的,再追一次也不错。”

墨惜肿着眼睛难看地笑:“那正好,我以前没被帅哥追过,现在还没过瘾呢,你说话算话,一定要重新追我一次。”

“一言为定,我一定过去追你。到时候,我叫上章轲风一起去。俩高富帅变着花样追你,从东半球追到西半球,从社会主义追到帝国主义,啧啧,听着多小言啊!”

贝西西不再看他们,扭过脸去:“真受不了,我可是很久没人追了啊,别招我妒忌,我一妒忌人就想哭。”

“你可别哭,”项勇笑,“你还得继续帮我跑腿呢。”他把墨惜往外推,“你别在这儿陪我了,跟贝西西走吧。她帮你办护照签证什么的。你一个人得办猴年马月去。”

“不。”墨惜倔脾气上来。

“别让我着急。”大概是头痛又发作了,项勇抬手按了一下后脑勺,微微蹙眉,“我今天得做检查,还约了章轲风谈项目的事。你看我哥和习副都过来了,不光是陪我看病,还得把项目的事最后落实一下。听话,涉及生意的事,你不在场比较好。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,你别留在这儿。”

墨惜还是摇头。她不想离开。很多故事都那样,只一小会儿的功夫,只离开一小会儿,最后一面就见不到了。《新不了情》里面,刘青云只离开一下,袁咏仪就见不到了。《第一次亲密接触》里面,痞子蔡只离开一下,轻舞飞扬就见不到了。她不想离开。她害怕。她不知道,再次回来的时候,还能不能见到项勇。

贝西西拉住她:“妹妹,听话,下午项勇的爸爸妈妈就到了,你还得陪他们吃晚饭呢。这一天有好多事要做,我们得抓紧时间。”她略一停顿,重复了一句,“抓紧时间。”

他们都得抓紧时间。医生说,项勇的手术,越早做,越有利。即便是结局难料,也要抓紧时间。老天爷是这样吝啬,她想多陪他一段路,都不可以。

项勇在她的肩头抚了一下,又轻轻一推,笑说:“去吧丑媳妇,晚上回来见公婆。”墨惜听到“见公婆”三个字条件反射地身子一僵,脸都白了,被项勇敏感捕捉到,就笑:“放心,我妈不是恶婆婆,特可爱一老太太,一直怕他儿子有毛病,这回总算是有女朋友了,高兴坏了。”言罢他又坏坏地笑,咬着雪茄的嘴角撇得老远:“我妈看你照片了,说你面相好,能生儿子。不过我告诉你啊,生女儿更好,我大嫂二嫂都生儿子,你生个女儿肯定倍儿精贵!要不,一样生一个,先生个儿子,再生个女儿,更精贵。”

“有完没完!”贝西西深吸了一口气,背对着他俩,“太不把我这个人形电灯泡放在眼里了,日子长着呢,这些私房话留着以后慢慢说!”

项勇笑:“真麻烦,你说你们两个,一个贝西西,一个虞墨惜,真麻烦。贝西西,回头跟你爸说,给你改个名字,害得我想喊我老婆一声惜惜都不行。我看着你们俩,就像有重影似的。”说着,他揉了揉眼睛,“怎么我看东西真的有重影了。这对神枪手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。”又把墨惜往贝西西的方向推:“去吧去吧,你们忙你们的。”

墨惜没再执拗,和贝西西一起去停车场,走时还不断回头看项勇。他懒洋洋地靠坐在长椅上,穿着被她的眼泪浸得湿乎乎皱巴巴的衬衣,却依旧帅得一塌糊涂。他跷着二郎腿,一只胳膊横搭在椅背上,一只手夸张地向她挥舞,嘴角叼着雪茄,邪邪坏坏地向她笑。

她回一次头,他在那里,朝她笑。

走出几步,她又回一次头,他还在那里,朝她笑。

她越走越远,他越来越小,却似定格在那里,保持那副混不吝的笑容,夸张地冲她挥手。

她最后一次回头的时候,他已经站了起来,身边站着项越、项战和习副总,还多了一个个子高高的人,凤起地产的章轲风。四个人一起进了脑外科的病房。

用了大半天的功夫,贝西西陪着墨惜办好了护照签证等所有出国留学相关的手续。为这事她已经忙了好一阵子,所差的只是墨惜本人的身份证和亲笔签名。

一路上,她都尽量做放松状,给墨惜讲项勇小时候的八卦和糗事。她说,项勇的父母早年都忙,常年在外地不回家,项勇很小很小的时候,见到穿军装的就喊爸爸,后来大院里的叔叔伯伯见到他就逗他,让他喊爸,他气得拿弹弓子射人家玻璃。他爷爷骂他,这小子幸好生在和平年代了,要不肯定是个祸害分子。她说,这混小子,发起疯来谁都拦不住,在军校的时候为了争打靶冠军,整夜整夜把自己关在射击训练室里,休息日回家了,还像端枪一样举着拖把上面坠两块砖头。

墨惜努力微笑,却越发想哭。

贝西西说:“我真想不到,他骨子里还是个情种。这年头儿,痴男太少了,大概是我老了,还是皮了?我根本不信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傻小子,偏偏我弟就是。拍卖会回来那天,他去我爷爷那儿了,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哇哇大哭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,我从来没听见过他哭成那样,我都害怕了。起初,我以为他是怕死,谁不怕呀。后来他跟我说,姐,我不是怕死,我是兵王,我怎么会怕死呢,我没死在战场上,也是死在了子弹上,我认了。可是我把墨惜一个人丢下了,我不放心呀。她让我等她,我怕我等不到她了,她那么爱哭,没人哄她她得哭成什么样啊。我不放心。”

她眼里有泪花,嘴角还努力上扬,保持微笑的姿态:“墨惜,真的要感谢你,能够想起项勇,能够给他打那个电话。我这个傻弟弟,昨天下午昏倒了,苏阿姨和医生吓得不轻,他听到手机响忽然醒过来了。那手机铃声是专门为你设定的,和彩铃声音一样。他一听到口琴声就来了精神,急着接了电话。要不然,他很可能就昏迷过去了。”

“你来之前,项勇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手术。因为手术风险很大,结果谁都说不准,即使手术成功了,也会有各种各样的并发症和后遗症,很难恢复到手术前的状态。他说,他是霸王转世,如果不能骄傲地活着,他宁可去死。可是,你来了,他的骄傲就放下了,他觉得再苦也得活下去,为你。”贝西西努力忍下眼泪,“对不起,墨惜,大哥他是迫不得已,让你面对这个艰难的选择。我们全家都感谢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