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(第6页)
13.
“应该说,是禾生。”
“不可能”长公主呢喃着,眼中隐有泪水,不知是痛的还是被真相刺激到。
她受回春影响,对禾生情根深种,自是受不了他的背叛。
“为什么.本宫对他那样好,他为何要这样对我?”
我看着她自言自语的颓废模样,将发间的银簪取下放在她面前。
“还记得这根簪子吗?”
她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,端详着簪子。
“长宁.”
长公主抬头看着我,恍然:“是你.竟是你!”
“千春楼春妈妈.”
我将簪子插回发间,沉声道:“你问为什么?”
“我也想问。”
“为什么你要将我送进千春楼?为什么你要杀死禾生唯一的哥哥长宁?为什么你如此藐视生命?为什么你对自己的罪行毫无悔过之心?”
“这些,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?”
我声音有些颤抖,不知觉间,眼睛有些湿润。
可她却笑了。
笑得很大声,笑了很久很久。
“本宫是长公主,为江山社稷付出了一切!我有权有势,你有何资格问我为什么?”
“你们都是卑贱的蝼蚁罢了!胆敢忤逆,就都该死!”
她毫无悔过之心,甚至不屑再看我一眼。
笑得久了,她的眼角、唇边都渗出血迹。
她不停地擦拭着,还在重复着:“本宫是长公主,等本宫出去,一定将你们全都处死!”
我怅然转身,离开了地牢。
我没有欣赏尸体的癖好,更何况是仇人的。
我到长宁的墓前祭拜,我告诉他我们的仇人已经死了,我也过得很好,让他不要担心。
我离开上京前,将他和禾生的骨灰都带走了。
他们的故乡在蔚县,听闻那里民风淳朴,山清水秀,我想我会喜欢的。
临走前,千春楼的姐妹们都陆续来送我。
可我都没有见。
他们如今都是朝臣的内眷,自然不能与我一个青楼妓子有何瓜葛。
当初我借长公主之手替他们一一脱了贱籍,重新定了身份。
虽有为逼宫那日做准备的意图,但我也是真的希望她们能改头换面,重新生活。
我曾入过泥潭,自然知道清清白白的生活有多么令人向往。
就当是为自己赎罪罢了。
到蔚县半个月后,皇帝驾崩,举国哀悼。
我在乡间小屋擦拭着禾生的牌位,轻声道:“禾生,你也可以安息了。”
当初我给丞相的瓷瓶里,装的并非解药,而是另一种慢性毒药。
我算准时间,喂满半月他就会毒发身亡。
那时我也会离开上京,他们即便想寻我也是难上加难。
禾生受了他那样的折辱,我又怎能让他安然活着?
只是我的罪孽怕是赎不清了。
希望来世我能和长宁一起,做个不求富贵无极,只求一生平安的好人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