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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奴十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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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8章 番外一 叔嫂: 兵不厌诈(第4页)

我若是王兄,便神不知鬼不觉地造假,如此大费周章,引得天下侧目,蠢蠢欲动,这对晋国有什么好处?

我心确凿,这必是个假的。

我大步上前,伸手去掀他的冠冕,掀开那象征着这天底下最高权威的十二串冕珠。

凉森森的白玉珠子由朱红的丝线串联着,在我手中划出清凉惊动的声响。

然。

然坐上那人兀然起身,扬起手来,一巴掌将我扇去了一旁。

掌风凌厉,我措手未及。

谢砚忙去搀扶他的父亲,将那也要歪倒的人扶正了,“父王息怒!”

我跟在王兄身边多年,熟知他的脾性,他的风格,他的温度,这一巴掌劈头盖脸地扇过来,我便知道是他。

假冒者必定心虚,拿不出这天生帝王的气势。

他的手,是极好看的手,轻易不动手出剑。

他从前是姬氏的大公子,是嫡长子,是晋国的大宗,是注定要承袭王位,握笔朱批的人,天生不必动刀,因而他的掌心没有老茧。

她喜欢那双手,我常见她不经意间也会望着那双流玉一样的手瞧。

因而。

王兄没有驾崩。

他诈我。

我不该忘了,魏惠王三年,他在邶宫就曾诈死一回,诈出了装傻充愣的小惠王,诈出了野心勃勃的长平武安,也诈出了潜在身边多年的千机门细作周子胥。

兵者,诡道啊。

王兄这一招,百试不爽,我拿什么与他比。

他依旧命我,“上前。”

这悬了一殿的白练随着灌进殿的寒风鼓荡,我的余光能瞧见白练之后影影绰绰的兵甲。

黑色的玄甲映着白练的光,锋利的刀已经掩不住,几乎要在死士的鞘中开始嗡嗡作响了。

大明台的后殿藏满了甲士。

谁要造反,谁被请进了这后殿来,谁就得死。

我心中骇然。

知是死罪。

无诏带兵回王城,是死罪。

觊觎王后,亦是死罪。

冒犯天颜,更是死罪。

这一遭回王城,我是死上加死,不能死得更透了。

我是敢对列国诸王动刀的人,双手一抬就能断了惠王的口条。

我在军中多年,有狼豹一样的胆子。

可就是这样的我,在王兄跟前,还是不由自主地就在他榻前跪了下去。

我不知何故。

多年的手足与君臣,我太知道王兄是一个怎样的人。

他平生最恶背弃。

他的手按在我肩头,压得我直不起身来。

他说,“孤,不愿信,是你落网。”

我心中掀天覆地。

他以自己为饵,撒了一张天大的网。

这张网撒向了九州四海。

不管是晋国的诸侯大将,还是九州四海的列国。

不管是谁,就看谁来上钩。

他是过于生气了,还是因了什么缘故,我不敢抬头,因而目光落在他的胸膛,君王的大冕袍下,他的胸膛上下起伏。看起来气得不轻。

我低着头,“臣弟不敢。”

他喝问我,声音冷冽,“不敢,为何带兵来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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