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爱豆,我想你(套装9本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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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章 突如其来的变化(第2页)

麦曼妮站在那里,浑身冰冷。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恐惧过。在她三十年的人生里,受到的挫折不算多,她从小没有母亲,父亲把她当成宝贝一样捧在手心里长大,哥哥也是处处让着她护着她。

早年父亲做生意,家里还没什么钱,曼妮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,一直是小朋友妒忌的焦点。后来父亲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,她也就越来越骄纵。

再后来,她遇到吴大伟,那个霸气又固执的家伙第一次让她尝到难过的滋味,但是她又痴迷地爱着他。直到父亲的公司因为账目问题过大忽然垮掉,父亲和哥哥都吃官司进了监狱,她才第一次感到害怕。

吴大伟出事之后,她害怕了,逃离了,但是她觉得吴大伟早晚能够原谅他。虽然前一天的晚上,吴大伟口口声声说不会跟她在一起,她也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恐惧过。

这种恐惧的冰冷渗透到骨缝。她由于太过紧张,声音开始颤抖,她问:“康剑,大伟的车祸是不是你搞的鬼?”

“Nonono,”康剑连连摇头,又诡异地笑起来,“准确地说,是我通过Mike搞的鬼,哈哈!你应该知道啊,他是玩汽车的高手。我给了他一笔钱,让他把吴大伟的车松了几个零件,仅此而已。有女人玩,有钱拿,Mike这小子赚大发了。”

康剑像是说到了一件极为好笑的事情,他大笑了一阵,又接着说:“曼妮呀曼妮,你是饥不择食,还是铤而走险?你在跟Mike偷情之前,都不问问他是什么人?他的表弟,就是吴大伟的同学。再提醒你一点,”他擦了擦眼角由于大笑而流出的眼泪,“男人上了别人的女人,最喜欢到处乱说。你觉得自己只是玩玩而已,却让吴大伟再也没脸见到熟人了。其实他瞎了倒好,眼不见为净!”

康剑的每一个字都像一只毒针,针针刺在麦曼妮的心上。她痛得喘不过起来,浑身像筛糠一样哆嗦。

她掏出手机,说:“康剑,我已经不在乎了。不管吴大伟怎么看我,我都要把这些告诉他。一定要把你送进监狱。”

她按下吴大伟的手机号,对方传来的声音是: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。”

她不甘心,又拨了一次,还是同样的结果。

“别拨了,他这会儿说不定正跟徐末快活呢。”康剑端起茶杯又喝了口水,说:“吴大伟,看起来挺凶,其实特傻,总是轻易相信别人。做生意的人,怎么能犯轻信的错误呢?太厚道要吃亏的。这回,我就要让他彻底记住,不要相信任何人。”

麦曼妮转身跑出了康剑的办公室。

康剑看着她的背影,掏出另一个手机拨了个电话,说:“把那个路虎妞带走。”

他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陈年普洱茶,自言自语说:“这是一个多么周详的计划,美中不足的,就是徐末没有签那份合同。”

徐末的脑子有很多似是而非的梦。梦里有爸爸,有吴大伟,有麦曼妮,还有很多人。他们面目模糊,影影绰绰。她好像还梦见了康剑,他的脸扭曲变形,表情夸张。

她几次想睁开眼睛醒过来,却头痛欲裂,天旋地转,无论如何都跳不出梦魇。她觉得自己一会儿掉进冰窟,一会儿又掉进火坑,很冷,又很热。身边空无一物。

她是一粒微生物。她很轻,完全没有重量,悬浮在深蓝的海底。她觉得自己漂了起来。她恍惚看到吴大伟的脸,想伸出手去抓住他,手臂却很疼、很重,抬不起来。

她又觉得自己轻轻落下,有一只手在摸自己的额头。她听见吴大伟在叫她:“徐末,醒醒,徐末。”她觉得眼皮很重很疼,使劲儿才睁开眼。

吴大伟正捏着一只温度计站在面前。

是不是在做梦?

“手机控,快醒醒!”吴大伟又在叫她。

她用尽全力睁开眼,确定自己没在做梦。

吴大伟把她扶起来,自己坐到她身后倚住她的背,然后从一旁拿过药片和水杯,搬起她的头说:“张嘴吃药。”

徐末把药片吞下去。

清水滑过喉咙的一瞬间,她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。

吴大伟把另一个枕头拉过来,垫在徐末头下,让她躺好,然后去厨房端出一碗汤,坐到床边说:“手机控,干嘛关手机?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,你自己躲在这儿发烧,玩失踪也不能自残呀?”他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。

徐末的头晕晕乎乎,努力回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。她记起来,自己一直在书房等吴大伟的电话,等到天亮。

她觉得吴大伟一定是跟麦曼妮和好了,不会给她打电话了,她想离开,忽然觉得头疼欲裂,浑身发冷,全身软绵绵的没力气,然后就摔倒了,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
“我想起来了,”徐末说,“我晕倒了。我睡多久了?”

“笨蛋,”吴大伟用手摸了摸徐末的额头,“我要是再晚回来一会儿,你就烧糊了。刚才给你测了测,烧到三十八度多,多危险啊。”

徐末往窗外看了看,天已经黑了。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,被吴大伟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,因为没电自动关机了。她昨天晚上一直翻看以前发过的朋友圈微信,从国家饭店那张“小攻小受”图片开始,把所有关于“阿炳”的记录都看了一遍。

吴大伟把汤碗端到她嘴边,拿一只调羹喂她说:“快点儿喝汤。”

她看到吴大伟的脸,他的眼睛有很多红血丝,脸色不好,显得很憔悴。她低头喝了一口汤,说:“好喝。我自己喝吧。”她伸手去拿碗,吴大伟闪开,说:“等着,我喂你。”

就这样,他喂一口,她喝一口,谁都没说话,喝完了那碗汤。他问:“还喝吗?”她摇头说:“不喝了。”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,然后端了空碗去厨房。

她听到水声,他在洗碗。她听见他给小熊喂牛奶和狗粮,小熊吃得很急,肯定是饿坏了。她又听见榨汁机的声音,然后,他端着一杯橙汁进来,里面插好了吸管,递到她跟前。她说:“我不想喝。”他说:“命令。喝。”他一直端着杯子,她就着他的手,把橙汁喝完。

他把杯子放到一旁,问:“去厕所吗?”她说:“去。”他笑,把她抱起来。她用手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后背上垂了两拳,说:“你这个讨厌的家伙,不回来,也不给我打电话,又失踪了。”

他配合着惨叫了两声:“你发烧还这么有劲儿。看来那碗鸡汤还真见效,尿出去太浪费,憋肚子里吧。”她又垂他两拳:“你真恶心!”

吴大伟笑着把徐末放回床上,用自己的脑门儿贴了贴她的脑门儿,说:“这药见效还挺快。没有刚才那么热了。别闹了,盖上被子发发汗。”他一边说,一边把徐末下巴往下的部分全用被子盖起来。

徐末很小声地说:“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。”

“这是我家啊,我不回来我去哪儿?”

“我怎么知道你去哪儿了。”徐末使劲儿低着头,声音小得像蚊子。

“要是我说,我跟曼妮在一起,你生气吗?”他看着她。

徐末看着他的眼睛,想到了那本《暗·恋》,还有那张诊断书,心里觉得疼痛难过。她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,摸了摸他的脸说:“吴大伟,我们只有一天没见,我怎么觉得,好像很久没见到你了似的。你眼睛里好多红血丝,你昨天是不是没睡好?”

“你还没回答我呢,我昨天晚上跟麦曼妮在一起,你生气吗?”

“我不生气。”徐末看着他的眼睛,缓缓地说:“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,她挺可怜的,你应该原谅她。吴大伟,如果你跟我在一起,我会很开心。如果你决定跟她在一起,我也不会怪你。我希望你每天睁开眼睛,都能见到你想见的人。”

这一次,她坚定地与他对视,没有犹疑,没有躲闪。她清清楚楚看到他眼中的自己,他也清清楚楚看到她眼中的自己。

她好像又开始发烧,她的脸变得通红,她的手还贴在他的脸上,隔着杂乱的胡茬,他感觉到她的手心很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