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34章(第1页)
少微咬牙,想要生气,却又觉得此人很有道理,可若不气,她偏被骗了这样久,更何况:“我真信了你的鬼话,当真以为用我的血炼丹很有效用,先前为取信皇帝帮他炼丹之际,还偷偷放了好些血进去……那又算什么!”
姜负叹息:“只好算你气血充沛……”
少微大恼,姜负哀叹:“乍然将针卸下,竟是疼得我生不如死啊。”
少微忍住没发火,却也将姜负丢开,不再亲自扶她,只塞了许多软枕在其身后。
本欲就此生上一个时辰的气,但见家奴端着煮熟的鸡子进来,少微还是将那大海碗接过,替姜负滚起鸡子。
马上就要到子时,姜负的生辰就要过去,少微决定过了子时再执行生气一时辰的安排。
姜负喜好在生辰时滚鸡子,但若论起过一次真正的生辰,此番却是第一次。
少微冷脸滚热鸡子,从头到背,再到手臂,滚得无比认真。
滚过的鸡子便任由它滚下竹榻去,摔得裂开有吉祥寓意,墨狸蹲在榻下,捡起滚过的鸡子,认真剥开,大快朵颐。
家奴静静站着,看着榻上接受小鱼喂食、由少微滚鸡子的姜负。
屋外又下起了雨,但家奴心间干爽温暖,因言语匮乏,不知说什么好,情绪都堵在胸中,竟有点想要赋诗的冲动,又因根本不会而作罢。
子时过去,少微探了姜负昏睡中的鼻息,人是活的,已彻底活过三十周岁。
放下忧虑,少微预备生气,她坐到对面另一张榻上,但生气未满一个时辰,人便撑不住,倒头睡了过去。
夜里由大眠了一场的家奴守夜。
一夜无声,家奴守至天色将亮,出了屋子,在窗外树下舞起了长刀。
寻常的灰袍,寻常的样貌,但其身法刀法无不顶尖,身法落拓不羁,刀法沉敛绵长。
舞到最后,招式之间已不见杀机,反而有着包容万物的延绵生息,干旱之后忽逢大雨,晨风下一时落叶纷纷,那锋利长刀探过落叶,未伤众叶分毫,待悬刀不动之际,一枚落叶轻柔落在刀脊之上。
风吹过,叶飘离,刀落下,家奴望向窗内屋中,只见姜负已靠坐在榻上,见他望来,朝他微微一笑。
家奴放下刀,走进屋内,便听姜负用气息稳固了不少的声音说:“多日不见,你这本已至极境的刀法竟又见精进,实为罕见。”
家奴在屋内随意盘坐下去,道:“带孩子带的,悟了些东西。”
好似只是寻常分别一段时日又相见,无需诉说彼此苦痛艰难,也没有什么付出与亏欠,不过各行各事,各遵各愿,二人一贯如此相处。
姜负笑看向一旁榻上裹被大睡的人:“我这徒儿一向是很不好带的。”
“嗯,我原本要遵从你的交待,带她逃离祝执赤阳的视线,但她不肯,我觉得她也有些道理,就跟着她一路来到了这里。”
家奴说罢,不忘声明:“我并非是不听你的话,毕竟你也说过,她想做什么,就让她去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