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塵盡釋(H)(第2页)
亲手了结屈辱梦魘,将尸体摜进天台水箱,腐烂,巨人观,无人问津。
他自封大佬,街头战无不胜,黑市拳锦上添花,陈天雄江湖声名鹊起。
最后一次,他去观看了天牌跌落神坛的比赛,那个叫梁修文的无名拳王,星奔电迈摧枯拉朽,全面吊打了陈辉...
他放声鄙薄大笑,老竇生平苦练未担半分父责,毕其功于一役到底逃不出命运赠予的负败诅咒。
离开九龙城寨前,陈天雄几乎游遍所有街巷,天后古庙青瓦顶上的铁网散布垃圾虫蝇,他踌躇犹豫,还是打消了敬香的念头。
神祇?乱世自身都难保,他不信。
过档东星遥赴元朗,南征北战打生打死,成王败寇一朝雄霸油尖,山雨欲来城欲摧。
重返故地,巨型Marlboro霓虹灯底,背影昂藏七尺,观潮踏尘中断雁孤鸿,红棍下山虎乌鸦就此起朵...
93年,港英政府一偿夙愿,成功拔除了版图上的毒瘤,几经浮沉的鲸落孤岛轰塌,乌鸦仅存的零星怀思若脱线风箏,不再折返。
旧梦回响戛止,恰好醒于破晓时分。
些许僵麻的手臂倘散着大簇乌云黑丝,阿羽睡得恬静安嫻,一脸婴儿模样偎紧他,被竇裹藏住大半段光洁素肌,宛如霜冻荒原之上的隐匿神秀,只有英眉覆盖的伤痕,证实她歷来亦是靠双拳在江湖摸爬滚打。
须臾间乌鸦不由丛生对蹉跎的懊恼,但阿羽真真切切接纳了与他彼我拥有,才是当下苍天安排的赎救。
港岛600来万莽漠眾生,惟独火花是她,冤孽或真命,冥冥有天数,陈陈皆相因,就像时空羈离,不必伤叹过去,无需篤虑将来。
轻柔抽出上肢,阿羽被小小地惊扰,即使戽被都显得分外乖巧,明露半边无双风色,乌鸦又一次溢冒殢云尤雨的慾念。
可是她刚承受了初更炽痛和满宿不停歇的沦亲浹吻,此时陈天雄愿耐心等待她觉醒后眼里荡漾的摇曳星河。
随意冲了凉,窗外已见天光。
虎躯落坐进真皮梳化,展臂摊举舒筋伸懒,脊沟脉络擢升流涌,两处背侧的挠痕扎割刺痒,算是小拳王在他身上剜刻下甜蜜的罪与罚。
撕开黑色礼物外纸,盒里封装了全套崭新的Philips电鬚刨,叁刀头附带膏沫的时髦热货。
乌鸦搓了搓髭鬚茬,嘴角咧到了耳根,旧年初识,阿羽两句唔埋就烈性大发,几时对他这个十恶不赦的古惑仔有了情悸,还捨得为他修边幅的问题一掷千金...尖东那次?或许更早...
放低电鬚刨,他起身走到电视柜前蹲下,拖出一个废纸箱掸去顶部杂尘。
回忆的遗物重见天日,忘却也将同时而来。
始入拳坛的伙伴,陪他攞返奖杯荣耀的拳套,成了裂皮走线的尸骸,静躺无数日与夜只候一把渡火。
一帧褪色相片,依稀能见被揉皱又仔细抚平过的陈跡,几条透明胶粘合中央撕碎裂隙,粘不回破镜难圆的眷恋。曾留着长发的年少乌鸦,手掌抚拭芬妮,笑得意气凌云…某日她悄无声息出走,失踪在倥傯飘萍,也毁灭了男人长久雕砌的企望。
蓝色火苗点燃相片角,纸焦燎烧,簌簌散坠成时间的馀烬,心中死去的人,有缘遇合卜他生,今生不復相见。
他就着泯灭前的萤焰焚吸一支烟,直到相片在烟缸里彻底化为暗淡死灰。
虎眼闭闔,绘空曦梦仅剩龙羽。
回笼一觉酣然,逐渐被照透落地玻璃窗纱的浮白唤醒,斜卧的身体上盖着一条浴巾,传来微潮凉意。
阿羽站在立柜前,正手捧他当年力夺的至尊金腰带,端详得入神。逆光勾勒清癯的仪姿,前后凹凸有致,两条頎秀长腿接连上扬圆润的紧实臀线,穿着他的白色孖烟通都难阻诱惑。
「鐘意咪送俾你囉。」
出口话语自带深沉溺爱,阿羽缩回了刚要触摸的手,有些抱歉地将腰带放归原处。
「唔使...我就係是但睇下啫。」
「上次喺我度仲未睇够咩。」乌鸦抽走浴巾撑起身子,靠近她从背后环抱,亲暱举动有恃无恐:「醒咗做乜唔嗌我?」
「嗌你做乜,瞓到好似白条猪咁,仲乱扯鼻鼾…」嘴上刻薄,听起来倒娇稚得可爱。
「做男人要出力,好攰?嘛。」
他存心说得狎褻,热息喷薄,阿羽的湿漉发丝扣着赤热耳廓,瀰散古龙香氛,像朵冷艳的花风信。她身穿乌鸦那件边缘皴皱的松垮薄衫,两团大酥球就快呼之欲出。
分明是勾引,手掌登时不安份地抚弄蜂腰,撩惹大片涟漪…
「陈天雄…你…」阿羽躯体迷软,喉头发颤,忘了什么叫反抗。
「你着D乜嚟?,搅到我扯旗...」
男性呼吸加重,趁她无所适从之际横将抱起,大步移至梳化。
「啊!放手!」她这才慌张地挣扎,咿哑惊叫有一丝些微尖嗲。
跌坠瞬刻,玉乳来回晃跳,回过神她紧紧贴合乌鸦胸膛,体温被情慾熨升。
「而家日光日白,唔好...扑嘢...」结尾两字气弱声嘶。
「小拳王你好咸湿,我仲未讲,你先恨到出面想扑嘢咩...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