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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士无双骁骑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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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4章 我玩别人老婆(第2页)

沈清微躬身退出殿门时,听见殿内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夜风拂过她汗湿的鬓发,远处隐约有宫人议论:"听说陛下今日在长春宫......"

长信宫和长春宫,两宫只有一字之差,孙贵妃居长春宫,丽妃居长信宫。

还没走出长信宫,沈清微眼皮跳个不停,果然,丽妃娘娘身边的春桃追出来,“沈才人,娘娘请您回来再跳几曲歌舞。”

子时的更漏声穿透椒房殿的朱漆大门时,沈清微的后背已浸透汗水。天水碧的留仙裙贴在肌肤上,像一层剥不掉的蛇蜕。丽妃斜倚在七宝榻上,指尖金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玛瑙案几。

"再跳一遍。"丽妃忽然将半盏冰酪泼在沈清微脚边,"本宫记得拓枝舞最后有个折腰回旋。"

沈清微的足尖在冰酪渍上打了个滑,金铃串发出凌乱的声响。她瞥见殿角铜壶滴漏,距离皇帝平日宿在椒房殿的时辰已过去两刻——可今夜御驾始终未至。

"娘娘。"春桃捧着鎏金香盒进来,"尚寝局说..."她瞟了眼沈清微,附在丽妃耳边低语。丽妃手中的琉璃盏突然坠地,碎成无数锋利的星子。

"滚出去!"丽妃的丹蔻掐进沈清微腕间,"你偏偏长成这样,一脸狐媚子像。"

三更的梆子声从永巷深处传来时,沈清微的足尖已经磨出了血。天水碧的留仙裙裾被夜露浸透,沉甸甸地缠在脚踝上,每旋转一次都像拖着千斤锁链。

"继续跳。"春桃倚在椒房殿的朱漆廊柱下,指尖捏着颗腌梅子,"娘娘就爱听这金铃声入眠。"

殿内传来丽妃均匀的呼吸声。沈清微透过雕花窗棂,看见七宝帐内横陈的身影——丽妃连发髻都没拆,金凤钗在枕上折射出冷光。这已是连续第五夜,皇帝未曾踏入椒房殿半步。

"啪!"

春桃突然将梅核砸在沈清微额角。酸汁混着血丝滑入眼角,刺得她视线模糊。春桃捂着传来阵阵绞痛的小腹,是晚膳时那盏"赏赐"的冰镇酸梅汤在作祟,正愁没人撒气,索性就将梅核掷向沈清微。

见梅核竟将沈清微额头砸破,她故作镇定道,"我们娘娘心善。"底气似有不足,便插着腰故意提高声调,"换作孙贵妃,早让你跪碎瓷片了!"

巡夜的宫灯晃过沈清微惨白的脸。她数着心跳完成第三十六个回旋,忽然听见自己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——就像去年冬日在公主府,她为练折腰舞生生脱臼的脚腕骨。

春桃突然拍手笑起来:"才人这舞姿,倒让我想起被扔去兽苑的那个胡姬。"她示意小太监抬来铜鉴,"来,对着跳,让大家都瞧瞧公主府教出来的好本事。"

铜鉴里映出个披头散发的影子。沈清微看见自己金铃串缠进了散乱的发丝,每动一下都扯得头皮生疼。殿角漏壶的水滴突然变得很响,像钝刀在刮她的骨头。

远处传来四更鼓声。春桃打了个哈欠,忽然解下腰间玉带钩扔在沈清微脚边:"娘娘赏你明早戴这个去给孙贵妃请安。"

“可贵妃娘娘从不见任何人。”

春桃冷笑道,“那才人你就日日去,总有一天贵妃会见你的。”

沈清微盯着地上那个"寿"字纹玉钩——这是去年万寿节赐给丽妃的御品。若明日戴去长春宫,无异于宣告向孙贵妃挑衅。

"奴婢...谢娘娘赏。"她跪地叩首时,舌尖尝到铁锈味。额角的血滴在青玉砖上,像极了丽妃最爱点的胭脂色。

东方泛起鱼肚白时,春桃终于挥手放人。沈清微踉跄着走下台阶,发现云织被罚跪在宫道旁的碎石子路上。她膝头渗出的血,把鹅卵石染成了玛瑙红。

晨风吹散椒房殿的沉水香。沈清微攥紧那枚带血的玉带钩,忽然听见梅林方向传来熟悉的龙涎香——这个时辰,萧鸾从孙贵妃的长春宫出来。

晨风裹着合欢花香掠过宫道。

"才人….."云织刚开口就被掐住手腕。转角处几个浣衣局宫女正在嚼舌根:"...听说陛下去了长春宫...""...孙贵妃亲自煮的梅子汤..."

沈清微松开云织,指尖沾了沾汗湿的鬓角。长春阁是孙贵妃幼时居所,萧鸾竟舍了长信殿的冰簟玉枕,去了孙贵妃的宫殿,想来一定有原因。

寅时的露水凝在沈清微的睫毛上,将眼前景象洇成模糊的色块。她扶着云织一瘸一拐地往回走,青石宫道在视线里扭曲成蜿蜒的蛇。

"妹妹留步。"

竹影里突然转出个素色身影。周才人提着盏素纱宫灯,灯罩上绘着几茎墨兰,在渐亮的天色里像浮动的幽魂。她身后跟着个垂首的小宫女,捧着个青瓷药盒。

沈清微下意识后退半步,绣鞋踩到自己的血渍,在石板上拖出暗红痕迹。她认得那药盒上的缠枝纹——是太医院专给高位嫔妃配的雪玉膏。

"姐姐何必..."沈清微嗓子哑得厉害,每个字都带着血气,"丽妃娘娘若知道..."

周才人忽然伸手拂开她额前乱发。灯影里,那道被梅核砸出的伤口翻着狰狞的皮肉,血痂混着酸汁结成了紫黑色。

"疼吗?"周才人指尖沾了药膏,清苦的草木香瞬间冲散沈清微鼻间的血腥味。她动作轻得像在修补一件瓷器,"我父亲任太医令时说过,伤口若沾了梅渍,必要用白蔹汁先洗过。"

云织突然抽泣出声。沈清微这才发现她掌心全是月牙形的掐痕——是方才看她受辱时自己掐的。

"周姐姐。"沈清微按住她涂药的手,"你我不过点头之交..."

"三年前的上巳节。"周才人突然打断她,"你在公主府后巷救过个被醉汉纠缠的女子。"她挽起自己左袖,腕间有道浅疤,"那日我袖中藏着碎瓷,原打算以死明志。"

晨风掠过竹林,惊起几只早莺。沈清微望着她髻上那支素银簪——原来她和周才人是旧相识。

"这雪玉膏..."

"我拿《女诫》手抄本跟贤妃换的。"周采女唇角扬起微妙的弧度,"这不,派上用场了。"

远处传来太监的唱更声。周才人将药盒塞进云织手中。

沈清微望着她离去的背影,素纱宫灯在渐亮的天色里像轮小小的月亮。她忽然想起公主说过的话,“进宫后,能得宠是你的福分,不得宠,公主府在一日便可保你安然无恙一日,只是要切记,不可给公主府惹事”。

难道就这样让人磋磨一辈子吗?!

丽妃砸碎的琉璃盏、孙贵妃煮的梅子汤、自己腕上青紫...这些碎片渐渐变得有迹可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