歇马独来寻故事(第4页)
是省中来的某氏贵子,替父押送犯人,路过左冯翊,看到县中少女颜色好,就掳掠了与属下一同享乐。
他们兴致高昂,扒光少女的衣服亵玩,竟将囚车丢在一边。
犯人因此逃脱。
但出逃以后,青年囚犯并不急着跑,先去打淫乐者,让少女脱险,后来伤到面颊,才流着血离开。
一众人去追捕,一众人留下来看热闹,江玉绳到时,只看见县人与少女。
他穿过人群,听到讨论:“嗐,刚刚那位青年,跳出牢车吓人一跳,我当他是恶人,要拿无辜者撒气,却没想他去救搴舟了。
是吗,竟是一位游侠?”
江玉绳浑身都僵硬。
下一刻,他又能活动,只觉得刚刚被物穿心。
游侠,义士,善人,一切无理由为人好的,都是江玉绳所讨厌的。
他行医,在县中施救,博得声名与赞美,一转身就冷漠,从来不让人接近他的心。
他的兄长不能理解,便安慰自己,弟弟太小,尚且不懂得人与人的亲爱。
只有江玉绳明白,这是与生俱来的性格。
不过他相当满意,认定自己将来不会吃亏。
然而亏在眼前。
搴舟倒在地上,双腿间有血。
“搴舟?”江玉绳轻轻呼唤她,见她没有反应,便抱了她放在背篓里,又劝散众人,“大家快回去吧,天色已晚了。
”
县人目送江玉绳离去,都在议论:“玉绳大概已经心碎,这可如何是好。
”
无人知道,江玉绳心中在想,怎样才能与搴舟撇开关系,才不会牵连自己。
省中的贵子,是何门第呢,万一他有执念,过后再来寻人……
“玉绳。
”搴舟清醒了。
“嗯。
”江玉绳应着,像是宽慰。
到家以后,玉绳兄长尚在洗刷,看到搴舟的惨状,险些昏倒。
他抱着搴舟嚎哭,嘴角渐渐出血:“难道让搴舟平白受辱?我要去见左冯翊大人。
”便星夜出发。
江玉绳并没有阻拦,也开始收拾东西,帮搴舟换了衣服,哄她喝下安神的药,随后背着她走上入省的直道。
他要将搴舟献给凌辱她的人。
路过莱国旧址,江玉绳看到其中有一些乞丐,正以断壁残垣为蔽身所,度过夜晚。
他想了想,把搴舟的发饰拔给他们,得到许多声感谢。
“我无发簪,只好散着头发回来,人以为我又经历一次凌辱,都不敢与我言语。
”搴舟对息再说。
他们站在莱国旧址前交谈。
“在直道上等了几天几夜,没等来那位贵子,却有人驾驶了疯马拉的车,不掳掠我,掳掠了江玉绳……咦,大人不听下去了?”
“我已知后事。
”息再与她金银,转身要走。
搴舟忙趋步去追:“不过是些庶民事,大人感兴趣吗?”
“有人感兴趣,”息再放慢脚步,“是掠夺江玉绳的人。
那人酗酒,与一名新晋的朝官比赛驰逐,从一县跑到另一县,正遇上你们。
天色暗,他将江玉绳看做女子,掠夺回去,醒了酒,便发怒,折磨后投入狱中,如今江玉绳已经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