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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22章 一脉相承(第1页)

这种感觉让关新民十分不爽,他几乎不能接受这种感觉,因为他不能接受自己的下属在自己跟前强硬起来,以前是这样,现在依然如此,在体制内这么多年,自从他担任领导,他从来就不能接受下属在自己面前强硬,下属对自己只有服从和接受,没有其他。

为了确定自己是不是错觉,关新民目光紧紧地盯着陈维君,重复问了一句,“维君同志,你不同意?”

陈维君肯定地点头,“对,我不同意。”

这回关新民确认确信不是错觉,而是真的了。

关新民脸色逐渐难看起来,内心充满了气愤,这一次,他明确无误地从陈维君的口气里感受到了对方坚决的态度,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丝不容置疑,这让关新民有点恍惚,靠,陈维君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吗?不知道的还以为对方才是一把手。

目光多了几分凌厉,关新民淡淡道,“维君同志,这不是你说不同意就不同意的,一方面,我们要尊重黄定成这个主要领导的意见,如果赵南波始终不配合和服从黄定成的领导,你让黄定成同志怎么开展工作?其次,作为省里的领导,我们要带头维护黄定成同志的权威,这同样也是维护林山市的大局,我想你不至于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吧。”

话说到这里,陈维君明显听出了关新民内心的不快,还有对自己的某种教训口气,这口气里还带着某种说不出的嘲讽。

陈维君明白,关新民作为东林省的一把手,自己不能把他怎么样,他却可以批评教训甚至训斥自己,这就是领导的权力,他有这个资格和权力,而关新民在这么做的时候,自己大多数时候只能选择接受或者沉默,而不能抗拒。

陈维君正色道,“关书记,您说的有道理,但我不赞成也有我的理由,首先,南波同志才刚调到林山没多久,这么快就把他调走,这不利于我们系统的工作开展,其次,以我对南波同志的了解,南波同志并不是一个胡来的人,更不是一个连最起码的尊重领导都不会的人,如果他是那样的人,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,所以如果他真像黄定成同志说的那般不配合和不服从,这里边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的,我们是不是先弄清楚这里边的原因再做决定呢?”

话虽然说的不卑不亢,但陈维君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温和一些。

关新民皱了皱眉头,“不管这里边是不是有别的原因,现在黄定成同志已经强烈抗议,他对赵南波个人已经产生了强烈的不满,我认为在这样的情况下,赵南波同志已经不适合在林山继续干下去。”

陈维君也皱了皱眉头,道,“关书记,我们不能因为黄定成同志个人不满就不问是非对错,不分青红皂白吧?”

关新民轻敲了敲桌子,“维君同志,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,现在不是分是非对错的时候,而是黄定成同志和赵南波同志已经没办法在一起共事,我们只能把赵南波同志调走,这是为了维护林山市的班子团结,也是为了林山市的大局着想。”

陈维君道,“关书记,我不那么看,我认为任何事都不能脱离是非对错这个最基本的原则,尤其是我们身为领导干部,如果连我们都不能带头树立一个正确的价值观,那又如何给底下的干部做好表率?”

关新民看着陈维君,眼神除了不满,更是带着些许疑惑,这家伙今天怎么如此难缠,他为何要如此坚决维护赵南波呢?难道只是因为赵南波是他的手下爱将?这里面会不会还有其他原因呢?

一连串的问号盘旋在关新民的脑海,他看着陈维君,不动声色地问道,“维君同志,你口口声声说是非对错,那我倒是想听听,你是认为赵南波顶撞黄定成同志没有做错,还是这里边确实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?”

陈维君目光一闪,摇头道,“关书记,我不知道这里边是否有什么隐情,但南波同志说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事出有因,无愧于组织,我选择相信他,因此,我认为咱们不妨再多给赵南波同志一点时间。”

关新民撇了撇嘴,他还以为陈维君知道什么特殊的原因呢,合着都是赵南波自说自话,这让关新民稍稍松了口气,他就怕黄定成那不靠谱的货又干了啥他不知道的事,然后又被人给捏住把柄,回头搞得他再次跟着被动。

既然陈维君没说出个所以然来,关新民也不想再废话,道,“维君同志,我能理解你对赵南波同志的维护之情,毕竟他是你们省厅的干部,他调到林山也是你亲自点的将,你维护他是再正常不过,但我不希望你过多的把个人情绪带入到工作中,尤其是对于你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来说,这样是很不应该的,关于赵南波同志这个事,我看就这么定了,咱们不用再做过多讨论。”

一把手就是一把手,不管你认为这个一把手是强硬还是软弱,只要他发了话,那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,特别是在人事问题上,不管其他人意见怎么不统一,往往都是一把手最后拍板,一把手最后一拍板,就等于定了盘子,班子里的其他人是很难翻盘的。

听关新民如此说,陈维君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,肃然道,“关书记,我必须强调一点,我并没有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当中,而是赵南波同志才刚调到林山,现在把他调走确实是不合适,如果您非要把他调走,那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。”

关新民看了看陈维君,幽幽道,“维君同志,你可以保留你个人的意见,但你必须服从省里的统一领导。”

陈维君同关新民对视了一眼,许是觉得关新民这么说太过于虚伪,陈维君忍不住说了一句,“关书记,如果说省里的统一领导只是代表您个人的意志,那我觉得难以服众。”

陈维君这话说得很大胆。

关新民瞪大眼睛,不可思议地指着陈维君道,“维君同志,你确定你是在和我说话?”

陈维君被关新民这么指着,不禁头皮一麻,他刚刚那话说出来其实就已经后悔了,暗道自己这是昏了头不成,怎么能在关新民面前说出如此情绪化的话,他奶奶的,这肯定是被赵南波那家伙给带偏了,赵南波现在跟着乔梁做事都变野了,自个这绝对是受赵南波的影响,要怪就只能怪赵南波那家伙。

陈维君心里边暗自吐槽着,他其实不可能真的怪到赵南波头上,这时他只能赶紧找补,“关书记,我这心直口快,有时候难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,还请您见谅。”

关新民面无表情,“人家说酒后吐真言,我想维君同志心直口快下说的才是心里话,看来维君同志平时对我不大服气,难怪赵南波在林山市会有那样的表现,合着你们这一脉相承,是吧?”

关新民这话说的很重,陈维君心里感到一阵紧张,苦笑不已,“关书记,我真没有对您不敬的意思,只是……”

关新民不客气地打断陈维君的话,“行了,维君同志,你就不用解释了,你的态度我都看到了,我最后再跟你强调一遍,赵南波必须调离林山,这事就这么定了!”

或许是被陈维君的刚才的态度刺激到了,关新民说这话的时候,口气很强硬坚决果断。

陈维君一听急了,眉头一拧,干脆豁出去,道,“关书记,那我坚决反对。”

关新民气乐了,陈维君这是蹭鼻子上脸不成?

一时间,关新民气得眉头突突直跳,冷哼一声,“维君同志,我叫你过来不是来跟你商量的,是通知你这个决定。”

陈维君深深呼了一口气,道,“关书记,既然如此,那我还是那句话,我保留我个人的意见。”

关新民沉着脸,“那你就慢慢保留,今天咱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,没必要继续谈下去了。”

陈维君无奈地看了关新民一眼,知道自己把关新民惹恼了,眼下先离开也好,免得关新民看着他来火。

心里如此想着,陈维君道,“关书记,那您忙,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。”

陈维君说完,恭敬地退出关新民的办公室。

关新民看着陈维君离去的背影,表面上平静的他,实则气得肺都快炸了,安哲和冯运明也就算了,陈维君也敢跟他明着唱反调,特么的,简直是拿他这个书记不当书记,他无非是对陈维君客气一点,靠,陈维君自己就不知道几斤几两了是吗?

既然陈维君不识抬举,关新民也懒得去考虑陈维君的意见,这事他原本就不一定非要通过陈维君去落实,眼下陈维君如此给脸不要脸,那他就只能绕过对方,直接从省组织部那边着手,顺便让陈维君知道他这个一把手的意志是不可违背的,同时借这个事好好敲打一下陈维君。